日之丸与狼

问少年心事,眼底未名水,胸中鹏城月

【国人短篇】一面之缘(傅聪&波,微百合组)

吸《傅雷家书》后产物,粗糙的粮。根据《傅雷家书》中一月十六日聪信摘录(波10)写成

1955.1.13,波 兰,克拉科夫,音乐学院。
台上的钢琴家每一曲奏毕,满席听众在短暂寂静后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再来一曲”的喊声不绝于耳。
坐在最前排的菲利克斯却没有和众人一同鼓掌欢呼。他全程始终一反常态地坐姿端正,双眼半睁半闭地看向钢琴家的方向,目光有些迷离,像是在神游。
“.....波 兰?菲利?菲利克斯?”直到钢琴家已鞠躬谢幕,菲利克斯才回到现实,此时旁边的托里斯已经叫了自己好几遍。
这时音乐会已开始散场,那位将肖邦作品演奏得出神入化的钢琴家一下台就被情绪激动的听众们包围了。他们争相和他握手,拥抱,行贴面礼,用一切能想到的方式表达对他演奏出的情感,技巧和他对肖邦独到理解的赞叹。
“菲利,你刚才在发呆?他弹奏的技巧,感情和对乐曲的领悟都很令人惊讶,你该不会没听到吧?”似乎是自己发愣的样子太好笑,托里斯也忍不住调侃。
菲利克斯过了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摇了摇头。“不,我听到了,他弹得很出色,他就应该弹得如此出色.....虽然《摇篮曲》还略有出入,但《玛祖卡》真的几乎一模一样......太像了......”
“很像?你说和什么很像?”托里斯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懵。“等等,难道你是说他......”
“当然是他,否则还有谁?”菲利克斯没让托里斯再往下说。“我太久没再听到哪个Chopinist(注:大概意思指精于演奏肖邦的人)能把弗雷德里克(即弗雷德里克·肖邦)的曲子弹得如此动人了。特别是他在弹《玛祖卡》时我甚至以为弗雷德里克回来了,或者我回到了那时候,在音乐会上听他演奏或是在他窗外听他练琴。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回家了么.....总算找到他了!可他怎么就不是个波 兰人呢.....”菲利克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菲利,冷静一点,别太大声。”托里斯一边安抚他一边拉着他往场外走。“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他?即使他真的回来了,他也不再是弗雷德里克·肖邦了。那个钢琴家叫傅聪,是中 国人啊。”
中 国?现在王耀刚从战争中恢复过来,那这个年轻人该是他建国后的第一批钢琴家吧?弗雷德里克居然选了他,王耀可真是好运。两人走过被听众簇拥着的钢琴家时,菲利克斯动了动嘴唇似想开口唤他,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狂热的听众们过了好一会才都散去,傅聪也要离开音乐学院前往下一站。在学院门口,一个淡金色中长发,碧色眼睛的青年已等候他多时了。
“你好,傅先生。我方才听了你在音乐会的演奏,十分打动人心。自从我的一位挚友离开后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样优秀的Chopinist演奏。我是卢卡谢维奇,钢琴界无名小卒。”青年说到这里自嘲地笑笑,“很高兴见到你。”他向傅聪伸出手,眼中闪动的似乎是见到久别故人的欣喜。
“您好,卢卡谢维奇先生,幸会。”傅聪伸手与他相握。“其实我对自己这次的发挥并不很满意,那台钢琴音质不好,音乐极难控制,对弹奏多少有影响。”父亲的教导让他时刻警惕自己的不足,不能为盛赞冲昏头脑。
“如果这还不是你的最好成绩,那么你的真实水平肯定更加惊人,我非常期待。”青年欣慰地笑了笑。傅聪觉得他的口吻与有些轻浮的外表并不相符,倒更像是评委和老教授们。
“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我待会儿还有工作,失陪。”青年匆匆道别,向傅聪手中塞了什么东西就转身要走。
“那么卢卡谢维奇先生,有缘再见!”傅聪向他挥手告别。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再看手上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略为潦草的文字:
【你让波 兰再次听见了肖邦的演奏。即使弹奏它的你已不是波 兰人,我也无比欣慰。】
【谢谢你】
傅聪悄悄将纸条折起放入衣袋,也离开了。他隐约感到卢卡谢维奇很怪异,似乎不是普通人。本想留作物证的纸条也在当晚他打听其消息未果后神秘消失了。
他没有再见到卢卡谢维奇,也没有把他的事告诉任何人。
多年后,年过七十的傅聪在一场钢琴演奏会散场后看见两个漂亮的东欧青年迎面走来。他们一个留棕色长发,双眸碧绿,一个同是绿眸,却有浅金色的中长发,与当年奇怪的卢卡谢维奇如出一辙。
金发青年走过傅聪时像是认出了他,偏过头略带幽怨地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怎么不回来了呢?波 兰又要听不到'真正的'肖邦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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